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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评选出“最受欢迎的古人”,苏轼必定榜上有名。我们每个人都能背出几句他的诗词,以他命名的“东坡肉”还是不少人的最爱。既有才又懂生活情趣,性格也乐观豁达,谁不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呢?
苏轼是诗、词、书、画四绝,普罗大众相对不太熟悉他的书法和绘画,稍有了解的朋友,可能会说“他写了‘天下第三行书’《黄州寒食诗帖》”“他是文人画的先驱”。但也有人指出“苏轼是典型的‘字因人贵’”。以上说法都浮于表面,如果真正深入了解,会发现他的书法是可以“开宗立派”的。
曾有专家总结“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人尚趣”,“尚意”书风在宋代风靡,少不了苏轼的出力。把书法当作表现个人意趣的工具,而非从属于政治、教化,这让书法真正“独立”起来。苏轼曾说“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我书造意本无法”,这都是在宣扬“尚意”。
苏轼书法的意趣是建立在对古法的深研之上的,他临摹颜真卿、李邕、徐浩、“二王”法帖,进而形成了独特的字态。论个性强烈,他与黄庭坚是“宋四家”双绝。其次,苏轼不受拘囿,一生风格多变,黄庭坚评价他:“东坡书早年姿媚,中年圆劲,晚年沉着”各时期都极有趣味。
苏轼传世书法真迹不多,其中有一些曾“失踪”近千年,直到清亡后重现世人眼前,但紧接着又消失,直到1982年重新被发现。如今它已经是吉林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了,此作名为《洞庭中山二赋》,亦被称为《洞庭春色中山松醪二赋卷》。
有人评价此帖“文翰双绝,千载二赋,写尽才情与悲凉”。《洞庭中山二赋》写于北宋绍圣元年(1094年),当时他已经59岁了。前一年,爱妻王闰之离世,朝廷中最欣赏他的高太后薨逝,这一年,宋哲宗登基,苏轼被贬岭南。一路凄风苦雨、颠沛流离,他没有了早年的意气风发。
“洞庭春色”“中山松醪”都是酒名,此作借咏酒来抒发苦闷。全卷纵28.3厘米、横306.3厘米,文字77行、684字,字大2.5厘米左右,这也是苏轼真迹中字数最多的。此帖起笔露锋,笔画丰腴浑实,用墨酣畅,行笔以侧锋取势,方圆穿插,心随笔走。
结字欹侧,宽绰舒展,带有扁势,但骨力丰沛,因此不觉臃肿;章法平和萧散,自然无比。乾隆盛赞此帖:“精气盘郁豪楮间,首尾丽富,信东坡书中所不多觏。”《洞庭中山二赋》是苏轼书法已然成熟后的得意之作,将笔法、情感、内容完美合一,可谓超凡脱俗,是学“苏体”的上佳法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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