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吴熙载,清朝时承前启后的一代名家,他在汲取邓石如书法精华的基础上,依托经典汉碑,推陈出新,走出了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
清代是碑学兴起的重要时期,它打破了帖学长久以来固步自封的局面,在取法对象、笔法及审美趣向等方面开辟出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为清代书坛注入一股新鲜而又古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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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熙载在清代书坛以篆书名世,特别是他那一手好似“吴带当风”的小篆更为人所传颂。
《节临兰亭序》
扬州三绝之全才吴熙载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战乱无疑是阻碍创作的一大羁绊,致使已过半百的吴熙载还为了避乱谋生东奔西走。
吴熙载,原名廷飏,字让之,亦作攘之,让翁、方竹丈人、晚学居士,江苏仪征人。
虽一生清贫,却是书画篆刻的全才,四体皆能,篆隶功力尤深,特别以圆劲流美的小篆最获时誉。
同时精金石考证,擅写意花卉,对其后众多书家影响非常大,当时人们把他的书法篆刻、陈若木的画和龚午亭的说书誉为“扬州三绝”。
让人吃惊的是他还精通地理之学,著有《通鉴地理今释稿》。
《清史稿》给艺术家立传的不多,但吴熙载有传。传中称他“博学多能”。“熙载恪守师法,世臣真行藁草无不工,嗜篆分而未致力,熙载篆分功力尤深。”
“秋灯怀梦图”册页
典雅凝整、庙堂气宇型
清代众多书家开始从汉碑中取法,吴熙载是其中较为恪守规矩的一位大师,他的临作以原作为依托,淳厚而有古意,吸取原作的神韵又参入己意。
吴熙载的一生临习过多种汉碑,风格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为典雅凝整、庙堂气宇型。其临习较多的为《乙瑛碑》《史晨碑》和《礼器碑》,并称“孔庙三碑”,此三碑皆属于庙堂正体。
《乙瑛碑》
相较原碑,吴熙载的作品堂堂正正,骨肉停匀。尤其用笔丰腴而不失其劲;结体较为方正,笔画较为规矩,如“以”字原碑第三笔舒展的拉出,而吴作将其作收缩处理,长短因势而成,笔画较原碑的瘦劲,吴作显得润泽厚重。汉碑由于年代久远,不易得其用笔,观吴熙载之作可谓得原作神韵。
《史晨碑》
原碑字形方正,秀气雅致。中宫收紧,撇捺波挑左右舒展,开合有度,行笔圆厚肯定,散发出端庄宁静的气度,燕尾方圆多变,姿态各异。吴熙载所临,结字工整细致,中宫收紧而四面开张,波挑分明,但相较原碑的波挑所呈现的方菱形,吴熙载所临的燕尾较为圆润,应是吴熙载对此碑临写时的创新。
《礼器碑》
结构宽绰,笔画瘦硬刚健,收笔转折多处方折,笔画较细而刀法及捺粗壮,构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碑文笔画粗细对比强烈,有的笔画中段很细,细如发丝,却如钢铁般坚挺有力,起笔顿笔扎实有利,粗如棒槌,却又姿态灵动,尽管线条变化万千,但通篇和谐自然,在力量感与灵动感的协调上非常出色。
瘦不露骨,不伤于靡弱,显得很有力度。其结体寓欹侧于平正中,疏秀严密。
吴熙载所临《礼器碑》相较原碑线条上稍粗,根据墨迹可以出所用水墨较多,而且也将原帖燕尾的方形多改成圆形,因此,相较原帖,吴熙载所临《礼器碑》线条力量感上稍弱,而厚重感增强。
原碑中有些字的笔画细如发丝,这一点上吴熙载极力模仿,并运用到自己创作中去。
《庐山草堂记篆书六屏》
方拙朴茂,端正灵活
吴熙载对汉代碑刻的第二类为方拙朴茂类,包括《石门颂》和《张迁碑》等。
吴熙载遍临汉碑,取法之广令人叹服,包括一些有争议的汉碑作品如《白石神君碑》,此碑结体方正,字形较其他汉隶结构的扁方较为长方,行笔劲健,强调燕尾,属于端正典雅一路。但对此碑的评价历来争议不止。
《石门颂》
摩崖石刻,不刻意求工而古拙自然,富于变化,流露出天真自然的情趣。为汉隶中俊朗凌厉一路的代表,素有“隶中草书”之称。
此碑结合了古隶特有的率意肆纵和简洁有力,用笔方圆相交,圆笔为主,篆意浓厚,线条多变有趣,笔笔逆峰收势,力道中实,气势凝练。
行笔缓慢遒健,宏伟肃穆。收笔回锋收势,气息内敛,极少处理成燕尾状。用笔圆融有力且含蓄沉厚,结字左右拓展,意态肆意纵横,通篇来看自然天成。
吴熙载所临《石门颂》相较原作比较单字上可以看出他力求相似,结体与用笔都十分忠于原作。
如“㓨”、“过”等字,准确把握了字的精神面貌。在章法上,吴熙载选择了带界格的纸张,每个字都工整的摆放在界格之中,而原帖章法错落有致,并不是整齐的在一行上。
可以说《石门颂》的率意恣纵被吴熙载所吸收,使得其创作的隶书结字生动活泼。
《张迁碑》
东汉晚期作品,结构方整劲挺,棱角分明,结构谨严,笔法凝练。书风端正朴茂,方劲雄浑。初看似乎稚拙,细细品味才见精巧,章法、行气也见灵动之气,沉着有力,古妙异常。运笔多采“方笔”,用笔棱角分明,具有齐、直、方、平的特点。
吴熙载所临张迁碑字形古拙,用笔中掺入了些许篆意,相较原碑圆笔较多。用墨润泽,无干枯笔画。下笔沉着稳定。
对于结体有自己的理解,如“云”、“仁”字的横划作刻意的拉长,使之两横长度对比减小,增加了字态的稳定感。“伯”字吴熙载将左右结构写的十分端正,相较原碑,字型偏方正,又端正中育灵活,颇有意趣。
《谢东宫赉米启》
结语:
吴熙载学习隶书遍地取法,多种汉碑的临习使得其对隶书有了自己的审美观点,他吸收各个碑刻的用笔方法和字形特征,将它们糅为一体,观察其晚年的隶书作品,倾向于圆润厚重的风格,并于细微处奇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