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坂本龙一。2020年6月的时候,我被确诊为癌症,从那以后我就不太出席活动了,现在仍然在继续接受治疗”。镜头前的坂本龙一沉静地向大众讲述自己的身体情况。举办一个小时的音乐会对于体力下降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12月11日他以事先录制的视频直播形式开启“可能最后一次”的钢琴独奏音乐会。坂本龙一的艺术生涯可能就此谢幕,而由他创作出的音乐作品将会跨越次元,以无限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向大众传递厚重而又自由的力量。
1952年1月17日,坂本龙一出生于日本东京都中野区,三岁时便会依据喜好随意弹着钢琴玩耍。幼儿园时期,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每个小朋友都要为自己养的动物写一首歌。养了一只小兔子的坂本龙一进行了人生的第一次作曲,名为《小兔酱》的歌。初二时,他到喜欢收集古典唱片的叔叔家发现德彪西和拉威尔的弦乐四重奏的唱片,当时沉浸在音乐中的他在后来的采访表示“还以为自己是德彪西转世呢”。升入高中后,他跑遍新宿的爵士咖啡馆,在馆内听享爵士乐。后来受左派影响迷上了约翰· 凯奇和让-吕克· 戈达尔。1970年喜爱音乐的他顺利考入东京艺术大学音乐系作曲专业,深入学习民族音乐学和古典音乐。
1978年,26岁的坂本龙一与细野晴臣、高桥幸宏组建了电子合成乐团YMO,全新的“科技流行(Techno pop)”音乐类型与时髦的发型装束让组合深受乐迷喜爱。1983年,组合发布专辑《Service》后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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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或许是坂本龙一打响国际知名度的起点,不论是大岛渚导演的电影,还是同名主题曲,对坂本龙一来说都是一个转折。在这部电影中他与大卫· 鲍伊和北野武合作,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里坂本龙一讲述了当时受邀参演电影的想法:“本来我欣然接受的,但是我性格比较别扭。于是我就跟他说,要是让我做电影配乐,我就出演。”
在电影中,坂本龙一饰演一名有着坚定武士道精神的日本军官世野井,同时是战俘收容所所长的他被英国战俘杰克· 塞里阿兹吸引,从而产生激烈内心挣扎。
坂本龙一第一次为电影配乐就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和荣誉,1984年《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配乐获得了第37届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最佳电影配乐奖和第38届每日映画奖音乐奖,并提名第7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配乐奖。热烈的喜爱和好评使得该主题曲的演奏频频现于大众,坂本龙一曾有一段时间疲倦弹奏此曲,后来的一天,他偶然地再次听此曲,觉得不错,这才又重新弹奏。
《末代皇帝》的配乐工作是坂本龙一音乐生涯里的又一高光。1987年,他在由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 贝托鲁齐执导的电影《末代皇帝》里出演负责监视溥仪的日满电影协会会长甘粕正彦,同时与苏聪、大卫· 拜恩一同负责为电影配乐。影片在北京故宫拍摄,“紫禁城有一些空荡,当然建筑仍华美无比。当你看着那些院子、宫墙和大殿,就仿佛还有皇帝生活在里面,但我知道它是空的,所以感觉有些悲哀。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仍然深深记得风的声音。那风就有孤独和悲凉的感觉”。
坂本龙一并没有固定的创作音乐的工作流程,他从已获得的气味、记忆和一路鲜活的游景等获取灵感,在手稿上写下此次配乐主题:SAD(悲伤)、HEROIC(英雄气概)、HISTORICAL(历史)。为了能写出与电影相辅相成的音乐,他研究不同的中国乐器的用法。天赋、努力和与团队的和谐搭配建构出无与伦比的《末代皇帝》音乐美学,该影片的原声获得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音乐奖、第45届美国金球奖最佳电影配乐奖、第31届格莱美奖最佳影视器乐专辑奖、第13届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配乐奖,并提名第42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配音。
2014年,坂本龙一确诊咽喉癌,取消了所有的活动进行休养。时隔一年,复出担任电影《荒野猎人》的音乐监制。而后陆续创作出了不少的作品。在多年的音乐创作中,他一直在追求不会衰弱、不会消失且持续不断的永恒声音。在永恒之中还有他坚持追寻并保护从自然中贯发而出的声音。坂本龙一始终视乐器为身体的一部分。看到因海啸而损坏的钢琴,他感到十分痛苦,用“一具钢琴的尸体”来形容当时的乐器状态,自然而然地将未具生命体征的钢琴拟人化。在心痛之余,他希望把钢琴现有的痕迹状态保留,当做是回归大自然的调音。
在与病症作斗争的同时,他也不忘心中的音乐。2020年12月12日,坂本龙一在东京举行了一场没有观众的钢琴独奏音乐会。2022年,癌症晚期的他以录制视频的方式举办了一场被粉丝称为“告别”的演唱会。
坂本龙一将在2023年1月17日生日当天发行收录了其疫情期间创作的12首新曲《12》,此张专辑如同音乐日志记录着他两年半间与癌症共存的时光岁月,将一切化成音符旋律谱写着所有点点滴滴。
对于很多人来说,生命长度是有既定数字的,但人生的厚度是可以由自己决定的无限,坂本龙一正是以音乐为无限为大众描绘出自由的音乐国界。一个人行走在社会、生命与音乐等种种交织的思考及创作空间里,也许这是众人眼中或某时自我感知的孤独,但从此生长而出的也是名为“自由”的花,而这最终将会源源不断地成就一种永恒。
正如他喜欢的一句话所说的那样,“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不会干涸的井,但所有事情都是很有限的,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你能看到多少次满月之姿。也许只有二十次,但这却看起来无穷无尽”。
新媒体编辑:李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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